关于“向日葵”
高二3班 蒋羽宸
我向来是喜欢向日葵的。
喜欢它什么呢,说不清楚,大概是它鲜亮的颜色、硕大的花盘、又或许是它追着阳光的习性。
说不清,但是向日葵给我的感觉像大阳,温暖有力。
因为喜欢的缘故,我也常常画起它,在课外的素描课上、在花田的写生水彩。我喜欢它,喜欢它在画纸上绽放的样子。这样一副鲜丽的向日葵放在屋里,即使是阴雨天也叫人心生欢喜。
我描摹它的每一朵花,细数它每一条纹理,看它从花开到结籽,最后在冬天折下光秃的杆,又等一场来年的花开。
我向来是喜欢向日葵的。
在我还未剪去长发时,有一枚最喜欢的向日葵发圈。
细黑的绳上缝着一朵完全盛开的向日葵,我喜欢它,明晃晃的花像太阳。
我的太阳被乌云遮掩了。
即使是今日,我依然不清楚那一天,一节很寻常的课上,座位表就摊开在讲台上,我的老师喊出了这个名字:
“向日葵”。
惊慌地起身,不明白自己为何失了原名,也不明白周遭洪水般令人窒息的哄笑竟是在笑什么。那天我不记得是如何答完问题坐了下来,只记得那些起哄的笑声,那些窃窃私语,刀子般刻进我的记忆。
这却只是开始。
或许我的老师只是无意,但我确定某些人确实是心中不善。
我不敢去反驳他们,也不敢去告诉班生任,在他们看来只是小打小闹罢了。而在这个陌生的新班级,我像被遗弃的旧物,被整个班级遗弃在外。
是学业的压力?是家长的期望?还是同学的排挤?我不清楚原因,那日之后,即使我再未戴过那朵向日葵发圈,“向日葵”这个名字却已经代替掉了我的本名。
我不再喜欢向日葵了。
屋里的画被撤去,摆上劝学名言,乡间的花田再未去过一次,我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了。
麻木地来到教室,所行之处皆能激起一阵激烈地讨论,不用多久时日,我就在那些低俗不堪入耳的玩笑里听到了诸多“向日葵”字眼。
情绪的崩溃往往在一瞬间。
一年里,医生开导过我,好友安慰过我,却始终跨不过这条名为“向日葵”的坎。天气始终没有放睛,直到......
又一年花开。
我去了南方的花市,五色的花朵夺目惊艳,如彩霞倾倒人间,飞红万点。仲春十五日,听老人说,是花朝,是百花的生日。
举目望去,遥遥又看见那一抹鲜亮的黄。
没有人去规定它必须要开什么颜色的花,开多大的花,长的多高,结的籽要有多少,它也从未被人们的议论所影响,开着自己的花,结着自己的籽,等着自己的春天。
它的花瓣没有错,它的颜色没有错,它的名字没有错。我也是没有错的。
花从来不是为谁而盛开,也不会因为一句话、一阵风就停止了绽放。这是向日葵,这是我的花,我的花从来只为自己绽放。
有人要说,便任他说去吧;有人要嘲笑,便任他嘲笑吧。
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花,我将有属于自己的绽放。
阴云被久违的光驱散,一缕暖阳斜斜照下。
向日葵追逐太阳,汲取它的光和热,于是自己也活成了太阳的模样。太阳终会落下,黑暗终会来临,那时又该如何呢?
追逐太阳,成为太阳,使自己成为光和热。
微风轻轻,日光正好。
我向来是喜欢向日葵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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